【HP同人 - 德哈/跩哈/DMHP 】愛請飛來 －－分節05
「Potter，停止你那讓人感到噁心的扭擰！別忘了你現在身份！」
Draco雖然理解Harry的感受，可是每當他看到對方不自然又處處顧慮的行為時，心裡那些溫柔和關心的話語，在說出口後都化作討厭的嘲諷和責怪。
當然，Harry不會發現Draco內心是多麼別扭又後悔，也習慣性地反撃︰「Malfoy，閉上你的嘴！你又沒試過穿女裝！你穿過以後，還能正常在人前走動才來嘲諷我！」
「你只是在作多餘的擔心！Blaise都沒認出你，你還認為有誰這麼容易看出Odelia的化妝，還是你以為人人都十分注視偉大的救世主，連你身上的一根毛髮都能分辨出來？少自戀吧，Potter！」Draco不以為然地反駁，他才不認為自己需要穿女裝，即使會，也沒有對方那麼拘謹又不自在，Malfoy總是完美的。
「他最後還不是認出來了！只是沒幾秒鐘的時間！」他又扯了扯用魔法變長了的頭髮，努力把臉蛋藏在黑髮後，Draco也是因為他這樣舉動，幾乎以為自己是帶著甚麼女屍鬼逛街，才忍不住出聲。
「拜託，用用你的腦袋。」Draco無奈地說，順手還拍掉Harry撥弄頭髮的手，把他的頭髮好好「歸位」，「他是因為泥巴種在我的房間裡，才會認出你的。」
「就算沒人認出我，但被人注目也很奇怪！」
從他挽著Draco的手，由Hogwarts到Hogsmeade的路途上，一直都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下行走，就算他沒有穿著女裝，也會被看得很不自在，畢竟他一向不太喜歡將自己暴露於眾人眼中。
「所以說少自戀，他們看的都不是你，而是不醜不美、平平無奇的你有幸挽著手的我。」Draco勾起笑容自信地對Harry說，可他卻很清楚，當中的女孩兒的確是在看他自己沒錯，可是男孩看的卻絕對是Harry──當然Draco也少不了被妒嫉的視線瞪視。不過以他對Harry的了解，這樣說雖然會勾起對方內心的不滿，可卻是最好的方法讓他感到自然和輕鬆。
「別說的好像我配不上你一樣！」
「你是配不上我，Potter。」而他，也配不上他。
「那你就別找我來裝女孩幫助你！直接找個配得上你的女孩不就好了！」雖然不是真的想要別人認為自己配得上對方，但被別人看扁，而那人還要是一個Malfoy時，Harry就覺得不憤。
然而，Harry得到的回應是Draco意義不明的凝視。
這個問題也在Draco心裡煩悶很久。
為什麼當時他會突然想要找Harry？找一個配得上自己的女孩明明不難，但他卻遲遲不願意去找，然而一找卻找了難度最高、最不可能喜歡上自己的男孩裝成女生，究竟是為了甚麼？
其實他自己清楚得很，那只是因為自己心裡的私心驅使。是他不願意嘗試喜歡上別的女孩，心裡那空缺了的一塊碎片，他認為只有一個人能填補，所以他拒絕接觸別人，在有機會接觸那個人時，也不放過這個機會。
作為一個Slytherin，也作為一個Malfoy，在明知對方不喜歡自己時，在明知沒有機會時，明智的舉動是保持沉默。他們不是衝動卻勇於嘗試的Gryffindor，必需永遠懂得明哲保身，永遠不要去做讓自己難堪或是不利的事。
當一個Slytherin喜歡上一個Gryffindor，當一個敵對了多年的死對頭對另一人萌生愛意，根本就是完全沒可能的愛戀，Draco也很清楚這一點，也很理性從沒奢望甚麼。只是那天Harry叫住自己時，卻讓他難得地衝動了。
或許他和他也有希望了？或許他也可以嘗試接近對方、親近對方了？或許他奢想一下也不口過份？
他這樣安慰自己，也說服自己，他的決定是更為明智的。
是的，他嘗試爭取對方，可是也給自己留了後路。他沒有表明心意，只是找了機會和方法去去接觸對方，一旦沒有希望，這樣的關係隨時都可以斬斷，也不會把自己推到難堪的境地。
所以他沒有找別人，也從沒打算打別人，讓他這麼做的人永遠都只有一個人，他不需要配得上自己的，他只想要他，那怕只是人生之中短短的一段時刻，他都想要假裝擁有他。
被Draco這樣露骨地看著，Harry有點不知所措地扯了扯對方的手臂。
「你沒事吧？Malfoy？」他可沒說錯甚麼啊？為什麼突然這麼看著他啊！
回過神來的Draco別開臉，為自己的失態感到一點羞憤，為掩飾自己的感情，他嘲諷似地提點Harry︰「Potter，今天我們是來練習戀人之間的交往的，那有戀人會稱呼對方的姓氏，還是這是你的特色？」
「你還不是喊我的姓！」還好Harry不太在意，Draco輕易就轉移了對方的注意。
Draco不以為然︰「這是因為還未幫你改名字，而且我不是你這愚蠢、自認正直的Gryffindor，你們不也認為說謊對我們這些狡猾的Slytherin來說已經猶如呼吸一樣。」
Draco的話讓Harry不禁皺眉。
這幾天以來，Draco有意無意地總是強調雙方的學院，拉開後此的距離，可是讓Harry幫忙的意義明顯與之相反，讓他有點不能理解對方的行動目的。
不過只有梅林知道，Draco只是因為不習慣和喜歡很久，卻一直是死對頭的Harry過於接近，基於害羞別扭的心態，才更多地「惡言相向」。
Harry無法了解也是正常的，就如Draco也不了解Harry內心的感受一樣。他們雖然因為敵對多年的關係，對彼此的了解已經足夠多，可是兩人都不是輕易把自己內心的世界顯露出來的人，又怎可能要求很少接觸彼此內心的兩人能心有靈犀？
無法理解的Harry也終於有點受不了Draco的態度。
雖然他是被威脅的，但也是在幫他的忙啊！憑甚麼給予幫助的人卻要不斷受到被幫助的人的諷刺！
正當Harry想要鬆起抱著Draco手臂的手，和對方保持距離，並保持沉默時，卻一個不注意撞到旁邊經過的人。
「Sorry！」
被眼明手快的Draco扶著的Harry立即為自己的冒失道歉，但在他抬頭看向對方後，心裡立即暗叫不妙！
好撞不撞竟然是撞到Ron了！Hermione呢？
本來Ron被撞到後也想禮貌地向女士表示歉意，可一抬頭入眼的卻是他最討厭的Malfoy，單純的Ron便瞬間忘了女士充滿誠意的道歉，頓時只以為Malfoy帶著美女故意找碴，把自己氣得吞回那一句Sorry，直罵Draco又找他們麻煩。
「Weasley是你眼睛沒長在頭上，怪誰？」
剛剛雖然是Harry撞到對方，可是被撞的Ron也沒注意路況，再加上對方不知比Harry強壯多少的身軀，那衝擊力讓Harry搖搖晃晃的，要不是Draco立即扶著他的腰，Harry幾乎要被撞倒在地上。而Harry幾乎是立即就道歉了，卻反過來被罵，就算他們是朋友，Draco護短的心和對喜歡的人的保護欲使他看不過眼，本想為了Harry無視對方的想法也消失得無影無蹤，一如既往地噴灑毒液。
「你跟本就是故意讓她來撞我吧！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，竟然讓女孩子做這種事！」
「沒有紳士風度的是你吧？撞到別人不道歉的人是誰？」Draco愈惱愈冷靜，平淡的樣子、冷漠的語氣，更使衝動的Ron愈來愈動氣。
Harry雖然知道這次是Ron的不對，他誤會了Draco，可是他還是不希望和好友吵架，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卻又不好對Ron說甚麼，只好扯了扯Draco的手臂，用那用過變聲咒的嗓子阻止Draco︰「Mal──Draco，算了吧，我不要緊的。」然後又對Ron道歉一次。
「你看看你女朋友多有家教！自以為貴族的野蠻人！」然而Ron就像多年心底的怨氣都洩漏了一樣，收也收不住。
Draco聽見Harry的話後也打算停下來，雖然他喜歡欺負Harry，但也不想讓他難做，畢竟他還想把握和Harry之間的關係，可是對方沒打算停下爭吵的行動，多多少少也讓明明已經算了低了頭的Draco感到憤怒。
「沒教養的人是你！雖然一早就知道沒落貴族的窮鬼Weasley一家早已沒有貴族的尊嚴，沒想到連家人對你的教育也那麼失敗，也許你是你家裡最失敗的一個兒子！」
被踩到痛處的Ron氣得臉色都變得和髮色一樣，一句句侮辱的說話也衝口而出︰「你才沒尊嚴！跑去舔黑魔王鞋子的家族還說甚麼尊嚴！你就如你父親一樣，在黑魔王手下只是下賤的僕人，隨時都可棄掉的廢物！在失敗者手下失敗、在社會上也失去地位！自以為高貴的純血！自視過高的失敗者！你和你父親一樣無用又懦弱！」
「閉嘴！Weasley！」
Harry在一旁聽得瞪大了眼睛，沒想到Ron會說出這麼難聽的說話來。他轉過頭看了看還摟著他腰的Draco，只見他臉色瞬間刷白，上齒用力地咬著下唇，沒扶著Harry的手也緊緊捏著，指甲似乎都刺入掌肉之中。
Draco自尊心很高，很討厭別人侮辱他，但他對家人的愛更深，更討厭別人侮辱他的父母親。此時此刻他並不是沒有反擊的話語，只是大概就算說了出來也不夠洩恨，他拼命地忍耐著想要向對方下咒的衝動，只為了他同樣愛得很深的Harry。
Harry不知道Draco在為自己忍耐，但他清楚知道自己親人被侮辱時的憤怒，也知道要控制住憤怒有多麼困難，心裡頓時對Draco產生了憐愛，於是小聲地對Draco耳語︰「Draco，我們還是先離開吧？好嗎？」
Draco沒有回應，可是任由Harry拉著他離開，Ron不想放過他，但最終被注意到這邊騷動的Hermione扯走了。
Harry把Draco帶到三年級時對他們惡作劇的空地，今天和那一天一樣，地面都完全被白雪覆蓋。他和他慢慢地散著步，等待著對方怒氣消減。
「抱歉，我本來沒打算和他吵起來的。」
Harry愣了愣，幾秒後才意識到Draco是在對他道歉。
「不，這次Ron也有不對。」他搖搖頭表示不介意，他一向了解Ron衝動又單純的個性。
雖然Harry討厭Malfoy，但卻從沒真心憎恨過他們一家。除了是因為Draco Malfoy以及他的母親在戰時一度幫助過他以外，也有他覺得Draco Malfoy並不是真的很壞的原故吧。
他不了解家族失勢的感覺，畢竟他從來沒有擁有這些本來應得的東西，也不稀罕那些東西，但對從小就在那樣環境下長大的Malfoy來說，卻意義深厚。他依然無法同情對方，只是父母親被人侮辱的感受他懂，他也同樣無法忍受。
Malfoy自戰爭結束後，需要忍耐的東西應該有很多吧。在戰時必需忍受噁心的黑魔王，也必需面對恐懼。一切都結束後，卻又必需忍受他人投射在他身上、寫明「背叛者」的冷眼視線，更要忍受失勢後家族受到的冷嘲熱諷。如今連家人受到侮辱也必需忍耐，對他這個從小就在萬千寵愛的環境下長大的男生如何忍受？就算再任性，六年級時他也知道對方是多麼重視家人，家人被嘲諷比他自己受到的冷言冷語，想必是更大的傷害。
不是同情，也不是可憐，只是身同感受。
即使完全是在不同的環境下成長，可是對家人的珍惜絕對是相同的，Harry無法對此時的Malfoy冷眼旁觀，因為每當這種時候，他也想要得到別人的理解和溫暖。
想及此，就算有可能比對方甩開，Harry還是緊緊牽著對方的手，而他說服自己這只是鬼迷心竅。
「Potter？」
Draco不能理解Harry行為的意思，可讓他像平常一樣口不對心抽開自己的手，對此時此刻的他來說絕對不可能，更不要說他從領悟到自己的感情後，就一直渴望這雙手的溫暖。
然後Harry甚麼都沒有說，只是更加用力抓住他的手，用行動傳達他的想法。Draco也不再說話，兩人難得和平地、靜靜地散步。